雪夜森寒,北风凋零了枝上的残雪,簌簌地往下坠。
夜里熄了灯,谢兰若正要就寝时,听见大门外传来了“咚咚咚”地叩门声。
她披上狐氅下了床,一路上都在埋怨李元绪,深夜里叨扰了她睡觉,她提灯走到门口,开口便是,“有什么事你不能明日再说,非得半夜里吵我?”
江映禾站在门外,挤开她进到门廊下,抖了抖披风上的雪道:“谢兰若,你半夜里叨扰了我多少次,我埋怨过你没有?”
“江大夫,我认错人了。”
“你把我认成谁了,李元绪?”
江映禾一看她那难为情的模样,就知道她一猜一个准,“除了他,还有谁这么无耻,敢夜半三更地闯进你的闺房里。”
“没有,”谢兰若跟在她身后辩解着,“他没进过我的闺房。”
“他要是没干过这么离谱的事,你怎会把我错认为他?”
“是我进过他的寝室,”谢兰若坦言道:“还去过两次。”
江映禾看她的眼神,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“羊入虎口,你就是被生吞活剥了,都是活该。”
谢兰若被她说得脸颊微烫,见她将包袱扔在榉木圈椅上,靠坐在床榻上脱靴子,不经出声问道:“江大夫,你要在我这里过夜?”
“怎么,我还不能和你睡一张床榻了?”
江映禾声音带笑地说完这句话,眼神凛凛地甩了过来。
“江大夫,整个谢府随你进出,别说睡一晚上了,你就是住在这里都没问题,”谢兰若顾虑道,“就是怕街坊邻里嘴杂,败坏了江大夫的清誉。”
“我的名声早就毁在你手里了,你个死没良心的,还和李元绪传成了断袖。”
谢兰若吓得一屁股坐了上去,紧声追问道:“什么断袖?”
江映禾盘腿坐在床上数落她道:“婶子要戳和我和裴轶,我寻思着裴轶八成看不上我,真见了面,被他婉拒的话,那我多没面子。”
“我就去找了婶子,说我和你情投意合,逼得婶子没办法地告诉了我,说你和李元绪是断袖。”
“这事解决不了,谢兰若,我就赖在你身上。”
谢兰若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,“你到底是对裴轶没意思,还是怕他婉拒了你没面子?”
一向清冷自持的江映禾,嗔怪地瞪了她一眼。
谢兰若坐到她边上,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挤,“那就是有意思,又怕丢了面子。”
江映禾拉不下脸,端着脾气地问了她,“你有什么鬼主意,能让我在不失面子的前提下,让他对我心生好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