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兰若发现在岐山镇最大的好处,便是无人识得她是谁。
她可以穿一身百蝶穿花窄袄裙,遮上面纱去到后街,亦可一身男郎扮相地骑马出行,流连于酒肆乐坊,无拘无束地乐得自在。
哑婆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。
久而久之,那些识得哑婆的老岐山人都在说,京师来的那个谢将军是个浪荡公子哥,总是偷溜出去喝花酒,而李府藏了个娇滴滴的美娇娘,花钱如流水,把整个后街值钱的玩意全都搬到了府上。
这话一经传开,很快就传到了李元绪的耳里。
他从城门布防回来,跃下马背,将缰绳甩到了祁律手里,“谢将军去镇上住了几天了?”
“回将军,刚好七天。”
李元绪边走边道,“听说她过得很快活?”
祁律也是这次去岐山镇打探消息,才知道谢将军是女儿身,一想到大将军“金屋藏娇”,他说话都格外地谨慎起来。
“属下听看门的王全说,谢将军整日上街采买府里缺少的物什,忙得脚不沾地,很是辛苦。
李元绪对他的这番说辞,委实挑不出毛病来,“她到哪里都能折腾出一番事来。”
祁律不敢恭维,“谢将军在哪,哪儿就有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气。”
这话说得李元绪忍俊不禁,他转身进了营帐,吩咐下去,“备马,夜里我过去一趟,你把这个消息散出去。”
祁律跟进去道,“是,将军。”
“一师里有内鬼,将换防的时间透露了出去,匈奴才会趁着夜色潜入到西关城下,借机攻破了城门。”
李元绪细查之下,发现了潜在的种种猫腻,上次若不是守城将领点燃了狼烟,引来老将的及时增援,西关的城门肯定破了。
他要将这个人给揪出来,就要给足他犯事的机会。
“我回来换了所有的布防,眼下大战在即,匈奴的细作必然会有所动作,我不在的这几个时辰里,一切听从老薛头的指挥。”
祁律领命称是。
李元绪叮嘱他道:“要防着这细作的上面还有人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
李元绪按兵不动了这么久,就是为了引蛇出洞,他要在战前将所有的内鬼肃杀干净。
从营地骑马到岐山镇,一炷香时间就到了。
李元绪将马勒停在府邸大门口,上前拍响了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