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士礼闻言略一思考,深感大有可为,当即拍了拍胸脯担保道:“沈兄尽管放手而为,祖父那边交给在下,一定不辜负沈兄所望。”
择日不如撞日,沈南之直接叫来了王世充,让其主管办学事宜,钱财方面只要需求,尽管找慧兰领钱。
人员安排妥当之后,沈南之才拉着罗士礼进刺史府书房,虚心请教龙山匪患之事,也不知道怎么的,沈南之心中就是觉得从罗士礼这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,不知道是出于对罗士礼的信心还是所谓的天人感应。
罗士礼笑了,揶揄道:“此前就听司马说刺史大人平匪之心坚决,这几天接触下来还以为大人暂时不打算荡平龙山呢。”着实是这一整天接触下来,只闻大人要办学修路,一句龙山都没提及,还以为大人先搞钱再平匪呢。
“匪患不平,何以发展经济。不瞒罗兄,荡平匪患才是南之当下最为紧迫之事。”沈南之也不藏着掖着,直言当下最重要的方向。
“沈兄不急!明日午时,来偏院,士礼带你认识一下老爷子。”罗士礼笑道,却是强行打断了沈南之当前迫切的心情,明日再说。
沈南之开始还有些不悦,略一思忖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,剿匪之事虽然迫在眉睫,但仍需从长计议,龙山不比神居山,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,至少得先打痛他们才有谈判的可能。当下出声致歉道:“老爷子今天刚搬来,南之俗务缠身,有所失礼。明日也该登门拜访,就这般定了。”
罗士礼直言不是这意思,沈南之也不计较,直接拍板定下明日登门拜访。罗士礼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得向沈南之请退,自己家人刚搬过来,自己还要回去帮忙安置家人,沈南之听完连忙就把罗士礼撵了出去:“还愣着啥呢?赶紧去啊!”
翌日午时,沈南之带着王世充王慧兰绕至别院正门,登门拜访,手里还提溜一包老王以前寄过来剩余的茶叶想作为登门礼。
罗士礼老早就掐好时间在门口等候,见沈南之三人来到,连忙出门迎客。
“沈兄光顾,已是在下的荣幸,怎还破费呢?”罗士礼笑脸相迎,言语间处处透露着无需如此,只是手上动作却很务实,接过礼品就交给弟弟罗士信,让他先收起来。
沈南之嘴角抽搐,嘴上不用破费,手上接的挺快,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:“罗兄哪里的话,只是目前州府也不宽裕,小小礼品,罗兄切莫介意。”
罗士礼直接带着沈南之来到老爷子的书房,给祖父罗铭宇引荐道:“祖父,这便是新任刺史沈南之沈大人。”
罗铭宇嗯了一声,摆手示意刺史大人请坐。俨然一副主人气派,丝毫没介意这处别院的产权是刺史府的,自己才是客人。
沈南之也不在意,当即找个地方坐下对着老爷子拱手道:“小可想请老先生出山授学,不知道老先生意下如何?”罗铭宇看起来比老王差不多年纪,却和老王风格迥然不同,甚至毫不夸张说完全相反,老王从不在意仪容仪表,而面前的老爷子虽然穿着朴素,却显得格外规整,活脱脱一副当代大儒气派。
“敏之昨日已告之老夫,老夫深以为然,此事大善,可为!”罗铭宇又对着罗士礼说了句:“敏之,给客人看茶。”
敏之便是罗士礼的表字,罗士礼闻言只得出去备茶。
沈南之又跟罗铭宇敲定一些私办学堂的细节,以及一些先生的人选。一番交流下来沈南之都有些紧张,老爷子太严肃了,自己在老王的熏陶下真受不了这种氛围,长者为先,沈南之也只能刻意维持一下表面形象,王慧兰王世充也被气氛感染,站在一旁特别老实。
良久,罗士礼带着茶水归来先给罗铭宇斟满又给沈南之泡上了,沈南之一看茶心中暗乐,真会玩,用自己送的礼款待自己。
沈南之没有擅动,见老爷子先喝之后才端起茶杯,陪饮。
罗士礼却是来到罗铭宇面前拱手道:“祖父,沈大人近日忧于龙山匪患之事,孙儿邀请沈大人上门,也是想让您给他说一说。”
“哦?沈大人对龙山匪患有何想法?”罗铭宇闻言放下茶杯,就这么盯着沈南之,倒是并没有如沈南之所想,先问及不同于市面上的茶。
沈南之笃定这茶除了自己一拨人,他人怕是没机会喝到,此刻见罗铭宇喝完并无异色,心中也暗自佩服老爷子的涵养功夫,当下拱手说出自己的了解:“前朝因,今日果。”
“何为因?何为果?何为因果?”罗铭宇没有反驳,只是笑着问向沈南之,突然觉得这个刺史有点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