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言卿你可有听过火刑?”

    颜素问坐在地上,身旁是铺开的一地卷宗。顾长风坐在床畔,微皱眉头看着他自个儿的犯了魔怔的夫人。

    他的这位夫人,再索要了与梅儿以及南阳侯有关的所有卷宗后,就变成了这个模样。她先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,将所有的卷宗铺开,一份一份的看边看边摇头,最后在沉默半晌之后,变成了她刚刚问出来的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火刑有很多,你说的是哪一种?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多种吗?”颜素问没有起身,而是就地挪到了顾长风的跟前,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膝盖上。“都有哪些?言卿你都见过吗?”

    “炮烙之刑,也可以称之为火刑,但我没见过。”顾长风的眼眸微微一暗:“但有一种,我是见过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种?”

    “两军对战,最忌心怯,一旦心怯,势必想要逃走,而一旦有一个人萌生了想要偷走的想法,势必就会动摇整个军心,导致军心溃散,最终溃不成军。在南蜀国,有一种专门的刑法就是用来对付这种临阵逃脱的军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很可怕吗?”

    “很可怕,因为那是我唯一一次失败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我在官道上碰到你的那一次,也就是外头传说,你回不来的那一次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顾长风轻应了声,“双方刚开始对战,南蜀国就推出来一个架子,架子上帮着一个士兵。我们大魏,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对战方式,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一声令下,架子旁的南蜀国士兵全都向左右以及后方撤退,独独将那个架子以及架子上的士兵空了出来,接着举箭,点火,那些燃着的羽箭全都朝着那名士兵飞了过去。火球,一个巨大的火球,就那样出现在了两军对战的阵前。”

    “两军对战,却当众射杀自己的人,这是什么战术?”

    “非常战术。那个被射杀的是逃兵,南蜀国的将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的士兵,临阵脱逃,死!接下来发生的什么,夫人应该已经想到了。南蜀国的士兵全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冲杀过来,我们节节败退,直接输了那一仗。”

    “那后来呢?”

    “大魏虽然败了,但死伤并不严重,反观南蜀,虽然冲杀的很猛,但折损严重。第二日再开战,我们依旧如常,南蜀却因为有所顾忌,一败涂地。”

    “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。”

    “萧何是谁?”

    “一个死人。”

    顾长风皱眉:“你认识的死人?”

    “不,我不认识,只是听过他的故事。”颜素问做了个鬼脸: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也听过一个跟火刑有关的故事,刚刚我就是想到了那个故事,突然觉得心里想不清楚,想不明白的事情好像都想清楚也都想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故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