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有大亮,昨儿又折腾得有些晚,偌大的王府仍处在一片静谧之中,明达没有刻意放轻脚步,所以女子几乎是立马就察觉到他的到来。
她回过头,和已经站定在石桌边的明达对视,没有说话。
明达表情柔和地朝她点了点头,出声询问:“起的这么早,是下人没有照顾妥当吗?”
“惠然照顾得很尽心,是我自己没休息好。”
昨晚药效才刚开始发挥作用,酸酸涩涩的痛感折磨得她不得安眠,一整晚休息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不到。
不必她说,明达已经留意到她眼底淡淡的青黑。
“早膳后我再让人请太医来为你诊治,看看有没有什么止疼的外用的药膏。”
女子垂着头坐在石凳上,闻言徐徐低下脑袋,缄口未语。
明达试探着坐到她对面,目光带过她巴掌大的小脸,迟疑着问道:“你昨日是说,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对吗?”
他神情平和,目光亦很真挚,女子掀起眼帘瞟了他一眼,又快速地垂下,而后似下了很大勇气似的深吸一口气,重新看向他:“你愿意帮我吗?”
“若是我能力所及,自然可以。”明达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,“姑娘是想我帮你找到你的父母亲人吗?”
“找不找得到亲人,倒也没有那么重要。”看起来只在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苦恼地撑起了下巴:“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明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
“你叫明达,昨日照顾我的婢女叫做惠然,府上的管家叫李黎,你们都有名字……只有我没有,我甚至都不晓得自己姓什么。”
她的语气有些强撑起来的欢快,但更多的还是低落,合上她低垂的眉眼和楚楚可怜的面容,让人不自觉心生怜惜。
明达想,美貌果然是人间最大的利器。
“姓名只不过一个代号罢了,有与没有,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。”
“怎么不重要,你看你现在看见我只能一口一个姑娘地叫,叫的多了你叫着不习惯,我听着也不舒服。”
她不说明达倒不觉得,现在她话一出口,他那声姑娘却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了。
确实是有一些尴尬。
“那,你不若暂时先为自己取个名字,以代替大家唤你?”
“取名字?”女子凝着她,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:“可是我都不晓得自己姓什么,怎么取?”
明达沈吟须臾突然起身,“稍等。”
她目光追随他,看着他走进一间房间后没多久又出来,手里拿着一本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