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蓼行在收银台后坐下，顺手开了桌灯，暖黄的灯光立刻笼罩出一片可视的桌面。
他看了看脚下的地板，又看看面前的女孩。
考虑到琴行目前的实际情况，他觉得新员工入职相当有必要，而且迫在眉睫。
于是他找来纸笔，一面说：“琴行已经打烊了，原本是不接待人了。”
女孩表示理解地点头，心里默默的等着他下文的“但是”。谁知，他话锋一转，说：“你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吧，我们店里没有复杂的工作，平时只需要清扫一下店内卫生。”
“啊？”女孩被他毫无转折铺垫的叙述方式弄得一脸疑问，她迷迷糊糊确认，“所以，老板……我这是被录取了吗？”
然而，他摇头说：“还没，你先填写一下个人信息。”
女孩仍有些懵然，但还是点点头，接过他递来的纸和笔，开始写：
姓名，姜绯。年龄，十九。性别……她在纸上写下这一栏，一会儿觉得多余，于是写完又划掉。
工资要求……她抬头看看自己未来的老板，此时此刻这人正翻看着桌上摊开的一本不知名字的书，并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她。
那她只好自由发挥了，她低头落笔，在工资要求后写下，月薪一千五。
写完这一项，她把纸笔还给纪蓼行。
纪蓼行这才再度留心于她。
他看了一眼女孩在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稚嫩字体，在看到薪资那一栏，双眉几不可察地扬了扬。
“家庭住址，联系电话，还有紧急联系人的信息都写上。”
纪蓼行退还了那张没提供什么可观信息的信息表，让她按要求多填写几项。
女孩却说：“我没有家。”
纪蓼行闻声抬眼。
女孩脸上认真的表情，让他开始猜想自己女孩的身份，但他没说出口，只是问：“手机也没有吗？”
她摇头。
她在纪蓼行心中的身世已经呼之欲出。
被父母没收手机的高中生，正处在叛逆期，经常性离家出走。这个世界上，除了家人，她谁都喜欢，也谁都怜悯——所以在街边捡了一只可怜的小狗，此刻正让它安然睡熟在她的口袋里。
纪蓼行收回那张纸，语气冷冷地说：“那我们店不招童工。”
姜绯愣了一下，后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，她立刻为自己辩解：“老板，我早就满18岁了！”